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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入时光里 (第5/5页)

黑加仑,比北冰洋还得贵五毛呢,你当我乐意请你喝啊?”

    宁安一听这口气,就知道齐乐这是不乐意了;他连忙赔不是,拿起板筋和黑加仑就往嘴里送——管它爱不爱呢,不能驳了兄弟的面子!

    齐乐瞬间没了脾气,只得冷哼一声,陪着宁安一起吃夜宵。宁安赶时间,狼吞虎咽吃得快,边吃边骂“天儿可真他妈热”;齐乐磨时间,细嚼慢咽不着急,边喝边念叨“热就他妈的对了”。宁安吃完了,边擦嘴边问齐乐,晚上这一出损失大不大;齐乐想起这事儿就心烦,摆摆手让齐乐吃完赶紧滚蛋。

    宁安再次掏出警察证,从夹层里面拿出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元的纸钞,放在小桌上;齐乐没收,问他这是恶心谁呢。宁安傻笑道:“你嫂子回头知道了我在你这儿吃饭不给钱,会让我跪搓衣板儿的。”

    “你多能耐啊。”齐乐回说,“就比我大半拉月,却给我找了个小我五岁的嫂子——我是把她当嫂子啊,可我就怕我叫人‘嫂子’,人家红着脸不好意思答应啊。”

    宁安是占便宜没够,但也知道自家媳妇儿脸皮薄,这会儿也不好继续背地里那她开涮;他收好警察证,将矛头转向齐乐:“你回头找了媳妇儿,哪怕大我五岁,不也还是我的‘弟妹’嘛!——快把钱收了吧,咱们谁也别恶心谁,行吗?”

    齐乐没搭茬,继续吃着自己的板筋。宁安素来知道他脾气古怪,尤其是自己成家后,齐乐落了单,每每见他都没好气;冒着踩雷的风险,宁安语重心长地劝慰道:“乐儿啊,三十而立;你这比煎饼摊儿更大的买卖都有了,咱不能光有业,也得有个家啊。”

    齐乐眼眸低垂,说得轻,但是态度始终坚定:“我心里早早儿就住下了人,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这话宁安听过无数次,从最初好奇的兴奋,再到而今担忧的揪心,却是不论怎样,都问不出那个人是谁;最后,他也不在乎为什么齐乐只让那个人住在心里了——他就希望自家兄弟别吊死在一棵树上:“你心里的人,也不是非得和你枕边儿的是同一个啊。”

    齐乐闻言,掀起眼皮睨着宁安,阴恻恻地回道:“我只想求一个情投意合的心上人,不需要同床异梦的枕边人。”

    宁安怕极了齐乐的这种眼神——阴鸷,哀怨,且充满诱惑力,看得他毛骨悚然,心跳加速;他本能地闪开了视线,盯着地上的木签子,干巴巴地结束了话题:“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你以后……注意安全;天气热了,人容易燥,再有闹事的也别跟人起正面冲突。得了,我走了。”

    他话音还没落,人就拔腿要逃,却被齐乐叫住了:“安子——”宁安迟疑地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怎么了”,却见齐乐笑着问道,“我要在屋里装上空调,回头你是在外面吃啊,还是在屋里啊?”

    宁安不明就里,只是看见齐乐笑了,心里也就放松了,于是如实作答:“外面。烧烤不让露天已经够没劲的了,串儿还不在外面吃——那还吃个什么劲啊。”

    “是啊,怪没劲的……”齐乐呆呆地呢喃道。

    “乐儿,”宁安弯下腰,在齐乐面前摆摆手,不放心地问,“热昏头了?”

    齐乐别开视线,打发宁安道:“跪安吧,小安子。哀家要继续用膳了。”

    宁安吃饱喝足,脑子缺血,忧心忡忡,愣是没察觉到这句话中的怪异之处。只是,恍若从少年时期开始,他们便如此打趣对方;十几年闹下来,竟已成了习惯,再也不觉奇怪。他配合着单膝下跪,猫着腰地应了一声“嗻”,而后便自然而然地撤离了。

    夜在变深,人还在闹;饭香味好似淡了些,空气却始终潮湿且闷热。齐乐坐在马扎上,盘算着给店里装空调的事儿,又难免想起宁安的话:突然觉得没劲透了。什么梦啊、情啊、爱啊,时间久了,仿佛全都变了。若是能永远年少无知,甚至回到那个可以手拉着手一起回家的年岁……估计也不会因为谁而心悸难安了吧。

    “老板,算好账了,您来看一下吧!”

    “知道了!”

    齐乐站起身,木然地凝视远方——深邃悠长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头;在于欢的再三催促下,他苦笑着感慨道:“终究是回不去了……”

    这一夜即将结束,下一夜……也不过是如此往复。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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