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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好看。”宋之和说。

    是真的很好看，葱白的手指被水红色指甲油衬得娇嫩，是一双一辈子没碰过柴米油盐的手。

    她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苦，保持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认真和天真。美丽在她这里便是很大的事情。

    宋之和刚刚夸完，玄关一阵响动。他知道是父亲出差回来，因为母亲马上就站起来，小鸟一样飞扑过去。

    “老公！”陈白宛说，“怎么这么早？不是说要晚上？”

    “想你了。”父亲的声音，宋之和知道他在换鞋，“je t'aime.”

    宋之和笑了笑。

    “囡囡回来了。”陈白宛说，衣料摩擦的声音之后并未理会丈夫的示爱，“你快点进去，不要磨磨蹭蹭。”

    宋之和非常少见地起了调皮的心思：“爸！”他抬高了声音，掩藏不住的笑意，“怎么还不进来？”

    宋勋进来了，脸色有点烦：“你怎么回事？”

    宋之和又笑了起来，和母亲过于相似的笑弧使父亲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扭头冲妻子小声嘀咕：“他回来干嘛了，当学生就好好住校，老往家里跑什么。”

    陈白宛掐了他一下，又向他展示自己的指甲：“你看，昨天跟小馨一起染的，好不好看？”

    宋勋自然也说好看。

    宋之和知道父亲与其他的成功商人不同。他从不参加不必要的应酬，对母亲总是耐心且充满爱意，不厌其烦地表白，夸奖她的美丽，用她喜欢的语言。几十年如一日，他觉得这样很好，甚至在最近几年羡慕起这样的好来。

    他的笑容低了下去，好在陈白宛和宋勋多日未见正黏糊在一块儿，没怎么注意到他。

    晚饭的时候宋之和宣布了自己的留学计划。陈白宛有点吃惊，但也没多说什么。宋勋更是没什么所谓。

    他们对这个儿子的人生规划等大事方面从来不怎么插手，甚至不太关心。一方面宋之和太让人省心，另一方面则在于，对他们来讲，宋之和想做什么就去做，他们只用知道他开心并且健康就万事大吉。

    听起来有些偷懒，但他们确实认为宋之和的人生可以过成任何他想要的样子。他们为此提供后盾服务，资金或者必要的爱。宋之和毫不怀疑就算自己有一天想要去做乞丐，母亲也只会摸着他的头说囡囡只要开心就好。

    吃完饭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次发起呆来。

    他的家境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得上不错，资产以亿计数。父母恩爱，成长环境宽松自由，除去对谈晏铭的爱意之外算得上无忧无虑。

    从来没人教过他怎么去下贱，怎么被人包养，怎么爱一个人爱得毫无尊严。但他无师自通地全部学会了。

    他没觉得后悔，甚至对现状极度不舍。如果不是叶嘉逼他离开，他可以永永远远做谈晏铭身边的一个婊子。

    第三章

    宋之和第一次见到谈晏铭之后就爱上了他。

    他不止一次去过那个球场，但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抱住了他帽子的人。

    一年之后他终于放弃这种笨拙的试图偶遇，但从没有一刻忘记那个傍晚阳光下似乎被圣光笼罩了的人。

    直到宋之和大一刚入学时，他才再次见到谈晏铭。但这次相见使他狂喜之余又感到伤心。

    宋之和一直有绘画的习惯，一开始是母亲随意带他去上的兴趣班，他无可无不可地画了很多年，高一之后才有了真正想要入画的内容。

    他惯去的画室在a大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