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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烟雨低(剧情章)有蛋 (第2/2页)
没有什么大碍,此时帝妃二人正是柔情蜜意,也容不得旁人插手。 唐晓晓不再拦住容宁上前禀告,眼睛仍看着小亭之中,却道,“不必说本宫来过。” 容宁目送公主离去,方才上前。 唐夕的笑已经褪去,怒气冲冲将江衡推到一边,夺过画笔,正伏案修改刚刚绘就的长卷,容宁踏入亭中,默然一礼,余光扫过桌上,却是十里柳堤,黄袍之人,负手而立。 “说了不对,就你这人死脑筋。”唐夕涂了几笔,画中的少年帝王便生出几分女相,大略看去,却是与越阳公主有九分相像。他这才停笔,痴痴抚过画卷,古怪地笑了两声,“朕自然应当同姐姐长得一样。” 唐夕一甩衣袖,毛笔摔落案几,在明黄衣袍之上留下深深墨痕。阴鸷的少年回头盯住垂首站在一旁的容宁,漠然问道,“去哪里了?” 容宁低声道,“公主听闻陛下染了风寒,前来看望,于湖畔驻足片刻,方才离去。” “阿姐来过?!”唐夕勃然作色,抄起案上镇纸砸向容宁,“你这狗奴才,怎的不出声?”他又急又气,在亭中来回转了几圈,小孩似的红了眼圈,被江衡扯住衣袖拉着坐下才喘出口气,胸膛不再剧烈起伏。 “奴才愿意领罚。”容宁坦然认错,撩袍跪下。 唐夕冷笑一声,“倒像是朕的错了。” “奴才不敢。” “公主说了什么?”唐夕取下案几上的画卷,不复方才珍视模样,一条一条地撕碎,又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容宁答道,“路过湖畔时殿下说合欢如此殊荣,离开时说不必告诉陛下她来过。” “那你为何说了?”唐夕洗了笔,将笔洗中污水尽数倾倒于地。 容宁叩首,“奴才想着,陛下知晓此事会高兴些。” “你说,她后悔了么?”唐夕靴底碾过地上纸团,喃喃道。容宁和江衡均未接话,显然,他也不需要回答。 唐夕后仰靠在案几之上,眼前是亭顶的朱柱金漆,金红二色交织在一处,好像当年血夜,重新回到眼前。 快两年以前,阿姐也是如昨夜那样深夜闯宫,提着剑挑开他的床帐。冰冷的剑锋压在他的咽喉之上,他亲爱的长姐问他,“母皇究竟是怎么死的?” “啊,被知道了。”他勾上阿姐脖颈,迎着剑锋,去吻她冰冷苍白双唇。“她死了,就没人管你想要娶谁,想做什么事了,不是吗?更重要的是,我们就能在一起了,阿姐。” 唐晓的唇,即便在愤怒中仍然柔软芬芳。 长剑在他的逼迫之下一点点后退,直到他坐起,都未曾伤他一根毫毛。 “你怎么敢……唐夕,你怎么敢?!”他的阿姐发着抖,看他像看到一个怪物。 唐夕咯咯笑着,环抱住亲手抚养他长大的长姐,“不可以吗?没人告诉我呀。” 是了,教他四书五经、三纲五常之时,已然太晚,冷宫中活下来的少年学的第一课,就是野兽的占有。如今他披上人皮,却还是那个视阿姐为全部的小怪物。 唐晓连连后退,抱着头在唐夕登基后就重新修整过的冷宫之中发出不似人的哀嚎,寒露殿内,鬼气森森,唐夕伏在榻上,笑吟吟看着他的阿姐。 为什么要挣扎呢?为什么不来陪他一起呢? 玷污美好圣洁之物,将她拉下尘世污泥之中,总能令恶鬼快活。 那夜唐晓拎着剑砍碎了殿内所有陈设,独独没有伤到唐夕,她赠予过的所有物事都消失粉碎。最后一道剑光贴着唐夕面门而下,起初唐晓领他走出冷宫后,从宗人府要来的皇子玉佩应声而裂。 “国不可一日无君,唐夕,我不杀你。只是若让我发现你罔顾国运,下场,有如此佩。”唐晓的声音是绝望至极后的冷漠,她如来时一样,冲进了门外大雨之中。 那日唐晓冒雨归府,高烧坠马,醒来后便开了升云宴,作朝中与民间交汇之所,自己却不再踏入宫门一步。 从此,唐夕高居宫禁之内,唐晓独坐朱雀之上,近在咫尺,却再不相见。 “罢了。”唐夕紧了紧身上锦被,歪头看向江衡,“朕乏了,江衡,我们回去。” 江衡擦了擦手,弯腰抱起他,二人越过容宁时,唐夕像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小宁,画纸就赏你吃了。你可要记得,朕看重你,放你坐这个位子,可不是因为你忠心,而是嘴严。”少年天子一张小脸埋在被筒里,眼神冷漠无比。 他像是早都看透了容宁心向着谁,但他从不在乎。 容宁跪伏着送二人离去,密密麻麻的冷汗湿透衣袍,风从湖畔吹过,身后一片寒凉。他将一个个纸团吞入口中,慢慢地、慢慢地松了口气。黑衣权宦背对着亭外等候的内侍,明明是折辱的惩罚,被他做来却多了一点吸风饮露的潇洒模样。 他轻轻笑了一下,不自觉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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