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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 (第2/2页)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回那个厕所看了看,果然,易封早就不在了。

    他拿出手机给易封打电话。深秋了,地上铺满了金黄干枯的落叶,他随着电话接通“嘟——嘟——”的声音,在路灯昏黄的光晕下,一下一下踩那一片片树叶。

    不一会儿,那边传来易封带笑的声音:“喂。”

    陈近扬问:“易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

    易封打断了他:“不是说好了当你助理么,我从开拍起走马上任。”

    陈近扬又问:“你小子不是基佬吧?想被老子搞?”

    易封笑出声来,咬字带着很好听的鼻音:“我很确定地告诉你,我不是基佬,也不想被你搞。”

    挂了电话,易封给自己点了支烟。不是基佬是真的,不想被男人搞也是真的。但他确实想搞陈近扬,还觉得如果是被陈近扬搞,也不是不能接受。

    陈近扬这条傻狗,被人卖了吃肉都还翻着肚皮呜呜叫呢。想到陈近扬,他又笑了,月光在他清亮的眼睛漾出细碎的涟漪。一想起这个人,笑意就忍不住从心底钻出来,怎么都掩藏不住,让他麻木的心鲜活跳动。

    他其实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在穷途末路摇摇欲坠之时本能地来找陈近扬。他只是想跟陈近扬待着,怎么想就怎么做,跟随自己的心亲近那人。

    如果在认识陈近扬之前,有人跟他说你会给男人口交,还会去撩拨男人,他一定把那人头拧下来扔进有害垃圾箱,毕竟他是正正经经谈过三个女朋友的人,跟男人如何如何,噫,想想就恶心。

    但现在自己不就这么干了吗,他自嘲地笑笑。

    他想起第一次见陈近扬的场景。当时陈近扬在拍一部乱伦戏码——继父操女儿。演高中学生妹女儿的女优特意多抹了几层粉底,以求上镜显得年龄小一些。陈近扬按照导演的要求一步步做,在开场2分钟时导演要求他去褪下女优身上的书包,然后开始前戏。这个导演有强迫症,哪一个镜头没达到他的要求,他能一整天啥事儿不干光磨这个镜头,所以那天光从后面抱上去摸胸那一段就重拍了六遍。

    等进入正题的时候,陈近扬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他咬着牙按导演的要求趴在“继女”身上俯冲,又依命令说一串下流的荤话,捉住女优的嘴啧啧舌吻。

    易封没有看他线条流畅的身躯,也没有看他雄风勃发的下身,只是盯着他因按捺脾气紧咬牙关而微微凸起的咬肌看了好一会儿。

    终于拍完散场的时候,陈近扬洗完澡出来看见他,眼角一挑:“喂,你就是那位’加州鲜橙’?”

    “你怎么知道?”

    他边擦头发边噼噼啪啪:“好家伙,你这小黑皮没点自知之明,全基地像你这外形还能找出第二个?就是你要跟我抢下部片子?”

    易封冲他绽开一个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陈近扬神色突然缓和了一些,还给他扔过来一支烟:“行了,别紧张,好好试镜,反正你也赢不了老子。”

    他没抽那支烟。

    当天晚上,他就梦到陈近扬身下压的人换成了他,还梦见陈近扬激喘着跟他舌吻。后半夜的梦是他抱着陈近扬爆操,把陈近扬操得骂骂咧咧地扒在他身上,跟他接黏黏糊糊的吻。醒来以后他才发现,他在梦中跑马了不止一趟,粘稠的浓精早已浸透了棉质内裤。

    那天早上起来以后,他就去把那支烟做了真空处理,装在贴身的地方。每每摸到,只觉得安心。

    此刻,他从衬衫心口处的内袋里拿出了那支烟,是陈近扬爱抽的金陵十二钗细卷烟。他又想起陈近扬修长的手指夹着细卷烟猛吸一口,随后眯起眼睛,舒服地慢慢吐出眼圈的样子。

    月色悄悄将薄薄的银纱披在男人背上,仿佛唯恐惊扰了静静凝视手中烟卷的有情人。

    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无法用常理解释,都怪这月色。

    是了,怪这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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