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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没有想到黄雷会来，工作人员也就没有事先给他留下位置，黎洋也就只好让他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不不。”黄雷笑着摆摆手，“今天即是电影的首映，也是我老朋友的重生。”

    黎洋一怔，好在黄雷并没有发现。

    “我会站着观影，表示自己对他的怀念。”黄雷说完，便默默地走到了第一排的最边缘，他抿着唇，深情庄严肃穆。

    也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只听满场都是座椅弹起的声音——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此时预定好了的电影播放的时间已经到了，主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台。

    会场暗下，龙标亮起，电影正式开始。

    叶传成了唯一一个还站在台上的人。

    “台上那个小伙子！你挡着我屏幕了！”也不知道是谁这样喊了一句，引了一片哄堂大笑。

    黎洋顺着声音看过去，绿色的光照得他的脸幽幽发亮。

    流年……

    干得漂亮！

    电影开始了，一如之前设计的，雨后的下午，黎旸开着车在路上疾驰，一辆大车从旁边开过，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

    画面一闪，黎旸被送到了医院，他安详地躺着，喘气声大得让人听着就感觉窒息。

    “我……我……”一群人趴在他的身边，却只能听到一个我。

    故事从少年刚开始走红开始讲起。

    一次次失败，一一次失落。

    但勤奋、坚持，以及少见的天赋，终究造就了一代巨星。

    他上了春晚的舞台。

    拿了金荷花奖的最佳男主角。

    “那是……”黎洋眯起眼仔细辨认，在最后所有得奖者合照的片段里，他竟然看见角落那里站着褚岩。

    黎洋偏头看他。

    褚岩抿着唇，目不斜视，毕竟旁边传来的，过于炙热的目光实在让他觉得脸有些发烫。

    黎洋捂嘴偷笑，继续看电影。

    虽然在拍摄过程中，褚岩改变了很多他本想演绎出的样子，但令人惊喜的是，正式电影中用了不少那些他第一次拍出的镜头。而且，整个电影的节奏把握得很好，虽然是在讲一生那么漫长的事，却将工作与生活衔接很好，偶尔接个黎旸和母亲的笑料，弄得全场轰笑。

    自己看完了自己的一生，这感觉格外奇妙。

    故事进行到了尾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与此同时，本来一直“滴、滴”叫着的心电监护仪也发出了一声长鸣。

    “黎旸！”

    “黎旸！！！”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

    重症监护室里一片混乱，人影错杂，屏幕满满暗去，再次亮起，大家都穿着黑白衣服，举着纯白雏菊了。

    黎旸的妈妈没来，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死了，明明……明明他的孩子孝顺而优秀的。

    可黎旸的墓上偏又硬生生地刻着“爱子黎旸之墓。”

    会场里响起了隐隐约约的抽噎声。

    烧香，祭奠，献花……

    一抹淡淡的虚影在半空中凝结出形状。

    是闭着眼的黎旸。

    没有人看见他，大家按部就班地上香、献花，一切就宛如事先安排好的剧本。

    黎旸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最后还是望着天空露出一个释然又带着一点不甘的微笑。

    泪水夺眶而出。

    褚岩毫不吝惜镜头，小小的水滴砸到墓碑上溅起一片晶莹的浪花。

    抽噎声变得更大了，还伴着一些小声的讨论。

    他说：“再见。”

    没有人听到。

    一代传奇般的影帝，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