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野兽、乳夹、礼物 (第3/3页)

灵的影子。耸立的黑色高楼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全部笔直的如同被直尺衡量过，阴沉沉地遮挡住天空。

    真是无趣，要是能找到布莱尼就好了，她不是说过她会一起来吗？

    轻飘飘地宛如在月球表面奔跑，不管怎么摆动肢体也只能停留在原地，真是一场噩梦。马路上突兀地出现一抹绿意，使他感到无名的恐惧，总觉得会有货车无情的碾过那微弱的色彩。

    【不怕，我来了】

    可怜的小猫咪，这么没有安全感。

    一个熟悉的人影缩地成寸，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他眼前。有些雀跃地握住来人的手，植物蔓延开，“噗噗——”几声后漂亮的花朵也冒了出来。都市变成了田野。

    【哈哈，这么热情啊】

    手被回握住，男人无言地瘫倒在花丛里，就在熟悉的气息中开始发呆。

    【喂，喂，为什么没反应啊。换个场景，我们去海边吧～】

    灰蓝的海水涌过头顶，他瞬间憋住气，好希望能醒过来。不过，努力控制自己去呼吸的话，还是能够艰难的从水中得到空气。

    【哎呀，你在做什么呀，快把掌控权交给我吧】

    啊，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梦呢。布莱尼能帮我吗？

    好似与现实连接起来，从刚才开始就浑浑噩噩的大脑突然变得一片清明。

    是醒来了吗？可以正常呼吸了。

    很用力地睁开眼一看，还是在海边。可是，青蓝带着白色裙摆的波浪变得柔软无害，身下也出现浅金色的沙砾，比刚才多出很多细节。

    【你仔细想想，海风是咸的吗？】

    ……嗯。

    【还有，波浪声唰唰的，很治愈吧】

    嗯。

    【海鸥的长鸣会有回音，嘹亮的叫声从远处传来不会太刺耳，对吧】

    啊，是呢。不过，两三只就够了，不要太多。

    【好哦，为什么呢？】

    一问一答间，世界按照记忆里的景色被构建出来。

    谢莱恩渐渐感到不对劲，猛地瞪向身旁的人。刚才和现在的差距太明显了，布莱尼是真的来到他的梦里面了？他突然用另一只手掐住蹙起的眉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笨蛋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有这样的能力不要大剌剌的展示给别人啊！你也对我太放心了吧！

    这样想着，粉白色小花又“噗噗”地从沙地里冒出来。身边的模糊人影双肩不断耸动，闷笑出声。

    “……”

    面无表情的盯着雀跃的花朵，他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因为，有一次我坐船的时候路过一座鸟岛，大概有几百只海鸥歇在上面，很吵。更重要的是，它们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有点恶心。”

    【哈哈哈，莱恩居然会怕这个啊】

    为对方的善意嘲笑而无语扶额，自己却没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坐在被阳光晒得有些烫的海滩上，他努力在记忆中搜索一个最珍贵最震撼的、有关大海的场景，想让布莱尼一起看。

    有一段，并非全然美好的回忆，被他塞到最深处的档案室里吃灰。努力拉开生锈的抽屉，抽出一个片段递给身旁的人。

    年轻时有一次他存粹因为外貌而被邀请去一个私人岛屿。与两个权贵子弟潜水时，意外发现了一个洞穴，隧道的另一头似乎有光。那些胆大包天的青年当然临时决定去探险，也不怕碰到涨潮直接困死在里面。他依稀记得那个景色当时宛若仙境，但是那几天他太忙了，很快就把这段奇遇抛到脑后。

    接过档案的怪物在人类脑海中散发出微弱电流，将通往过去的道路重新接上。

    爱侣一同沉在水底，在深邃空灵的海底洞穴中仰头，看向水中的极光。

    海底宛如宇宙，飘在一片幽暗的湛蓝里，只有从头顶上方小小一圈井口中洒下的天光能照亮世界。水波在岩石上折射出蔚蓝泛白的光点，像鱼一般游动。

    一缕一缕阳光透过水面，用金黄在海里画出绚丽碧色。

    伸出手指去试探那光线是否灼人，指尖会镀上一层辉煌的白金，伴随动作闪闪发亮。

    两只手捧在一起，将光团拢在掌心，比任何钻石都要夺目，并且永恒地留在此处，无人能偷走。

    “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些，我们……”以后再一起，重新找到这个地方吧。

    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谢莱恩望向下方深渊石壁上遍布的水晶花。一小团一小团将阳光拢在花心，在洞穴内撒满萤火。

    【这些都是属于你的，是我该感谢你才对】

    “……”

    男人攥紧掌中的手。

    或许是我的记忆。

    但，

    它们因你而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