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爱不会降落 (第2/2页)

过了长相很远很远。

    和雨桐一点也不像。

    墨秋垂下眼睛看她，想了一会儿，刚想点头，却又马上听到了雪风冰冷的声音。

    “别跟我道歉。”她说，“你要是想说‘对不起’的话就还是把嘴闭上吧。”

    墨秋没有被她说的话震惊到，却被她强硬的语气唬住了几秒。但随后他又反应了过来，这件事的确不应该他来道歉。

    “那你要跟我道歉吗？”墨秋说完，便继续直视着她的眼睛。

    实际上墨秋也并不是无时无刻都能保持温和。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冷，语气中还带着斥责，明显是怒气跟着清醒的头脑回来了。但是他想要的其实并不是雪风向他低头道歉，而是她这么做的理由。

    这一次雪风出乎他意料地再一次笑了。这一笑并不像今晚她对他笑的那样充满了温暖或狡黠，而是带了些挑衅地将嘴角微微上扬。

    “你想让我跟你道歉吗？”她问。她的声音在夜晚听起来像一阵冷风，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嘲笑。

    由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墨秋又短暂地停滞了几秒。他活过的二十七年来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上一秒还对着他温顺地眨眼睛，下一秒说出的话就像蛇在吐信子。她温柔俏皮的瞬间里也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恐怖，像是一条巨大的水蚺在对着你撒娇，无论它的动作有多么亲密，也会让人想到死亡。但是她冷漠回应的时候，却也没有让人觉得受到轻蔑和鄙视，你能够轻易地感受到她只是对你的答案嗤之以鼻而已。

    在雪风身边令人窒息的气压下憋了很久，墨秋才终于说了一句他最想说的：“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他的语气已经温和得不像话了。他顶多是头大一点的羊，实在是做不到在大蛇面前龇牙咧嘴。

    但是他还是努力死死盯住雪风的眼睛，却又一次吃惊地发现雪风此时的脸色再次柔和了下来，仿佛她就在等着他这句话似的。

    “我爱你。”

    她的声音依旧带有平时的冷淡，却又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悲愤，听在墨秋耳朵里就好像他变成了一个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做的混蛋，她这句话像是在控诉他。

    但是这次墨秋沉默了很久很久。他觉得这句话太重了，特别是从雪风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这句话像一块巨大的石碑，狠狠地压在了他身上。

    他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爱”这个字，他不明白“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明白自己非常喜欢雨桐，但是“爱”这个字好像从来就离他很远很远。他一直觉得爱是一种真实却无法证明的定理，永远都不可能降落在个人的生活中。

    “你还是放弃吧。”墨秋轻轻地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非常轻，又非常伤感，即使他并不知道自己伤感的原因。“至少......换一个人，对我死心......”

    “你觉得我是想玩感情才做这些？”雪风的声音压着他还没结束的尾音响起，凶狠且郑重地把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我就是个想体验爱情的小女孩，而你是离我最近的男人，所以我才做这些？”雪风的语气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责怪，她总是有本事把别人的错误放大，像教导主任一样从上而下地教训你，让你觉得一边觉得自己错了，一边又委屈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