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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过去云淇1 (第2/5页)
,云淇听到屋门被轻轻敲响。 “小淇,睡了吗?”云母的声音中满是疲惫,经过哭吼的喉咙像是在咳血。 云淇立即跳上床,铺好被子,闭上眼一言不发假装已入睡。不是不想抱住妈妈让她依靠,但云淇本能地认为或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妈妈最好的安慰。 没有得到回应,云母走了进来,站到床边看着睡梦中似乎也不得安宁的爱子的脸庞,想坐下来抱一抱他却又嫌弃自己身脏,最后只在云淇的额头留下一吻,啜泣着离开了小屋。 她不是没想过求救或出逃。 从小她就因生而为女这个原罪被父母唾弃,弟弟出生后更是被当成浪费家里钱财的垃圾桶,被父母和跟着大人学的弟弟揍打出气,甚至还没等自己接受完义务教育就被卖给了舞厅当打杂的。每个月的工资一大半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被父母领走,后来被舞厅老板训练成陪酒女,老板看她年纪还小,倒是没逼她出卖身体,只要机灵点会说话打趣有耐性被客人摸几把也还能保持微笑就够了。 在舞厅打工的日子过的虽然艰苦,时不时还会被揍骂,却没因容貌和性别而受过强暴遭罪,她卑微地认为这算不错了,对于她这样无权无势连家人都遗弃的贫民女孩来说,已是相当幸运。所以当云父脾气开始暴躁,家暴的迹象刚出现时,她忍了,反正从小被打到大,对她来说不过是身边一直存在施暴人,而且说不定丈夫冷静下来后会因愧疚而重新振作呢? 当然她也知道那只是妄想,没有寄过希望。但等她意识到云父是真的颓废堕落时,自己甚至已经习惯了被家暴,若不是被云淇畏惧的眼神惊醒,她可能就那么继续被温水煮青蛙下去了。 家人已经不能指望,云父破产后娘家就再也联系不上,自己好不容易找上了门,也被毫无人情的父母当做瘟神一样赶了出去。去找社区的人帮忙,可这本就是待拆的老房社区,说白了就是贫民街,曾经的洋房早就卖了还债,能在这种陋室住着都是房东的施舍,贫民窟的社区名存实亡,大家都是为了生计奔波,没有专门管邻里关系的人调节家庭问题,挂着那个名号的人也只挥着手让去派出所找警察,不要耽误她们牌局。去派出所找了好几次社区民警,比较上心的民警还亲自来家里看了圈,不上心的就当场回应,说法结论都是一样,家暴而已,家庭里夫妻间需要沟通的事,他们民警不好介入,实在难以忍受可以提出诉讼离婚。 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接受完的云母听到诉讼就蒙了,本能地对于法院产生畏惧,听到还算好心民警推荐的据说免费的律师,鼓起勇气去咨询。律师说了一堆屁话,然后才直抒胸臆需要什么材料网上查查或者自己去问都能知道,如果不方便亲自办可以委托我们,但是要收费。见到云母露出为难的表情,便是收回了温和的语气,一边念叨着“又是个有点姿色就想嫁进豪门现在翻脸的婊子”之类的话,一边把云母赶了出去。一来二去,云母便冷了心,也不再指望他人。 她曾带着云淇离家出走过一次,想远远丢下那个牲口,自己和孩子两人生活,反正现在也都是靠她赚钱,单独抚养孩子更轻松才是。可为了逃离男人,存钱不多的情况下,只能拿着一张身份证,最多逃到城市另一边。离开了贫民区,能找到的零工都查身份查的严,单身份证不行,还有健康证明,更正式点的工作还有需要户籍复印件的,找房子也难,结果没过几天就被那个区域的片警送回了地狱,片警还洋洋自得,说还好自己英明没冤枉她是黑户。当晚,她被男人打断了胳膊和腿,但还好,护住了无辜的云淇,她人生最后的光,没有受到伤害,比什么都好。 云母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 云淇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妈妈试图逃过几次未果,只知道爸爸动不动就会殴打人,毫无征兆地发脾气。他在学校的生活意外地平和,毕竟他家庭情况虽然那样但双亲的确都还在,家境是贫穷,可他上的那个小学里都是贫民家的孩子,不会因这种事而产生鄙视链,唯一被嚼碎嘴的就是他性格阴暗沉默寡言,可那个学校里这种自闭的孩子占了一大半,因此他在学校从未受过欺负,也无从得知自己的家庭是畸形的,只当天下所有孩子都和自己一般,都有一样的父母,因此自己要忍耐,不忍也不行,他只有这个选项,他是如此弱小无能,只能依附妈妈生长。 是的,他是个懦夫,只能寄生本性温柔的女性,把妈妈当做保护伞,苟且偷生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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