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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中局 微H (第3/4页)

璃杯移开,托盘上余下了三只晶莹剔透的骰子,三个一点整整齐齐地在原处。

    围看的人还没给出反应,他就把骰子收回杯子,一晃:三个二点。

    再一次:三个三点。

    再一次:三个四点。

    ……

    男孩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父亲向周围的看客激动得声嘶力竭地炫耀,毫无礼数,把这里当成了下三流的赌场,欣赏男孩机械地给他们表演。

    俞川后颈深棕色的碎发扫在白皙纤细的脖子上,那里有一颗淡淡的痣,很不明显,带一点点自然卷的头发一动就会遮住。

    接着,有喝上了头的人起兴了,提议由他来掷骰子定人喝酒:“来来,还是那个规矩,从右手边开始,一二三排下来,掷到喝一杯啊,小川可不准偏心次次避开你爸啊!”

    人一散开,訾汶舟不知怎么就被挤到了他旁边,他脚下像灌了铅地重,没走开也没动。

    他是俞川右手边第一个人,可俞川有三个骰子,这么算下来,就证明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被他抽到喝酒。

    这么想着,訾汶舟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涌上心头更多的却是失落。

    周围闹哄哄地说笑,俞川就在那个空隙急促地侧过脸瞥了他一眼。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

    是吗?訾汶舟不确定。

    还没等他分辨出来,周围就一阵哄响:俞川扣下的杯子里,三颗水晶骰子叠在一起,而最上面的那颗,点数是一!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訾汶舟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显得手足无措,他仓促间发现他父亲早已经不耐烦地走出这个圈子,在远处看着他成了围观的焦点。

    俞川转身去取了一杯酒递给他,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嘘声打趣声,訾汶舟什么都没听进去。

    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个念头占据了訾汶舟的思想,大脑嗡嗡作响。

    他脸一热,捧着杯子送到唇边,仰头张开口的一刻却一下子察觉不对劲,可已经来不及喊停了。温凉的液体流进口腔,顺着喉咙滑入,辛辣感沿着舌尖一段段炸开,他一下子喉头一滞,涨红了一张脸,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那味道无比刺喉,又热又辣。訾汶舟眉头一皱,抬眼怒瞪身边的男孩。隔着玻璃杯子,他确定了俞川在偷笑。

    他垂着头,抿住嘴唇,忍笑忍得辛苦。

    訾汶舟梗着脖子把那杯不知混合了些什么的酒灌了进去,赤红着脸被父亲叫了回去。他酒量不好,加上喝杂了,酒会半途就吐得厉害,不免被父亲狠狠训了一顿,让他先滚回去。

    他强打起精神往外走,在大门口有些踉跄,撑住门低着脑袋缓一缓。眩晕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双小牛皮靴,那笔直的腿、俏皮的格子裤、一只细白的手臂,一路向上,他看到了一块干净的手帕。

    他心头涌上来一股无名的羞恼,挥手打开了那只手,挺直了腰板继续往外走。

    司机为他拉开了车门,在弯腰坐进去之前,訾汶舟回头,远远的,看到那个少年立在原地,没有去捡掉落在地的手帕,只是望着自己。他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撇开脸,年少的心中又是气又是恨。恨的是他,气的是自己。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喝的是一杯加了威士忌的劣质白酒。那股味道记忆犹新,混着那男孩笔直的双腿、柔软的头发、还有抿着唇的笑,在他十六岁还未成年的夜晚,在他第一次醉酒的梦里,颠颠倒倒地重复。

    “还记得你第一次耍我的事么?你大概不记得了,毕竟那只是你成天把玩的小把戏,专门帮你那不成器的父亲戏弄赌徒的,是吗?可惜那天你走的太早了,不然就能看到我有多狼狈……”他突然停住了,掸了掸烟灰,才接到:

    “我早就料到,你的小手段不止那些,所以俞权承找到我的时候,我特别好奇,你这么处心积虑来到我身边,是想干什么?”

    “你爸那种废物,吃喝嫖赌成瘾,家族是死是活早就抛诸脑后,哪怕死到临头都只顾快活最后一次,这种节骨眼上,他还会想得到把你从澳洲接回来?”他轻声嗤笑道,“要不是你主动联系了家里,我敢说他甚至连把你卖了换点儿钱去还债都想不起来吧?

    “俞家于你,没什么恩义。那么,让我来猜一猜,你这时候回家接手这副破产的烂摊子是为什么,帮他们的条件,又是什么?

    “让我当冤大头,帮俞氏度过眼下的难关,与此同时,和家族签署关系分割协议,终止权益牵扯,离开那个肮脏的泥潭,是么?不得不说是个很好的规划,反正有我做你彻底脱离俞家的垫脚石。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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